2022年一开年,国家版权局就发调主要唱片公司、词曲版权公司和数字音乐平台,应采取符合音乐传播规律、公平合理原则和国际惯例规则的授权模式,应通过保底金加实际使用量分成模式结算,除特殊情况外不得签署独家版权协议;同时,完善内部版权管理制度,维护音乐作品著作权人和相关权利人合法权益;优先通过协商、调解等方式解决数字音乐产业各方之间的版权纠纷;建立符合市场需求的数字音乐版权运营模式。
回头看本世纪初,在音乐行业数字化初期,全球音乐经历了从唱片时代到数字化时代变革的同时,盗版也是十分猖獗,畸形的“免费下载”模式极大冲击了正版音乐的生存和发展。随着互联网的迅速普及和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全球音乐产业在正版化、数字化的道路上做出了不懈努力,版权市场逐渐形成,音乐消费生态进入快速发展期。
回顾2021年,我们发现全球版权市场大热,版权交易的价格越来越高,与此同时,国内独家版权时代正式终结,版权市场会开启怎样的新篇章呢?
在线音乐市场的竞争中,音乐版权被看作是一种新的资产类别,因此在较为成熟的欧美音乐市场,掀起了一股版权淘金的浪潮。过去几年,音乐行业已经有数百万美元流向版权收购,大型金融机构对版权进行的大规模投资,使音乐版权已经站稳脚跟,估值也在不断上升。
几天前,华纳以超2.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David Bowie词曲版权;2021年12月21日索尼以5亿美元收购Bruce Springsteen的音乐版权,以及Bob Dylan以数亿美元的价格出售全部歌曲版权给环球唱片等,都是该领域交易狂潮的一部分。
除此之外,一批版权代理公司也开始跑马圈地。Hipgnosis、Reservoir作为新兴版权公司的代表,在版权抢购战中杀出重围崭露头角。面对虎视眈眈的入局者,老三大唱片旗下版权代理公司也在压力下扩张市场版图,比如华纳旗下的Warner Chappell Music (WCM)就先后进入中国和越南;索尼音乐版权代理公司在印度尼西亚成立分公司;环球音乐版权代理集团(UMPG)在以色列设立分部门UMPG Israel,来完善版权布局。
老唱片公司布局进入东南亚和非洲市场,正体现出投资者开始在新地区寻找尚未被收购的版权的动向。这些地区的音乐产业正处于发展初期阶段,但在线音乐平台在这些地区的扩张,也会导致小语种音乐的版权交易也开始变得频繁。
聚焦国内市场来看,据《中国网络版权产业发展报告(2020)》显示,2020年中国网络版权产业市场规模首次突破一万亿元,达到11847.3亿元,用户付费规模接近5659.2亿元。其中网络音乐用户规模持续扩大至6.58亿,再加上音乐平台向多业态融合发展,用户付费意愿持续增长,市场规模达到333亿元,数字音乐产业正在高速发展。
从表格可以看出,虽然音乐版权交易的价格往往不是公开透明的,因此对于版权的估值以及如何定价并没有明确的标准,其支付方式也不能得知,但版权价格越来越高也是行业现状,Bruce Springsteen的版权超5亿美元是近几年来个人版权交易的最高价格。
除此之外,歌手曲库依旧是版权代理公司最热衷购买的曲库版权,而版权代理公司虽然依旧是版权交易的重要购入方,但购买方却已经不仅局限于音乐产业链上下游的各个环节,还有有更多资方的入局。
科技公司、流媒体播放公司以及不同投资机构的入局,都在刺激着版权市场的“扫货”。而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批新兴公司快速成长挤进市场,而老牌玩家们则选择强强联手应对挑战。
大平台方面,宣布与韩国Woollim娱乐达成版权战略合作、BMG和私募巨头KKR宣布达成音乐版权收购合作伙伴关系;索尼音乐娱乐(SME)与腾讯音乐娱乐集团(TME)、网易云音乐签署长期版权合作授权协议。
新进入版权市场的平台也不甘示弱,短视频应用Triller与代表大多数美国音乐发行商的美国音乐版权代理协会NMPA达成了许可协议;BMG与Netflix达成了一项新的长期独家协议,以代理和管理这家视频点播流媒体巨头在美国以外的全球音乐版权;金融投资公司黑石集团Blackstone也与音乐版权公司Hipgnosis合作,通过私募基金实体Hipgnosis Songs Capital,投资10亿美元收购音乐版权。
一批B2B版权授权管理平台也在版权抢购的大环境下不断扩张。就去年来看,不仅音乐版权服务公司火花音悦(SparkMusic)完成了数百万的种子轮融资;音乐和娱乐版权管理和版权财会平台Synchtank完成580万美元的A轮融资;音乐版权公司Reservoir与收购公司Roth CH Acquisition Co. II业务也完成了合并且被估值高达7.88亿美元;独立音乐版权代理商Reservoir Media也通过Roth Capital Partners和Craig-Hallum Capital Group组建的SPAC在纳斯达克上市。
2021年初,Spotify、苹果音乐、亚马逊、SoundCloud等在内的数字音乐服务提供商就向Mechanical Licensing Collective (MLC) 交纳高达 4.2438亿美元的版税费用。MLC是美国版权局指定的负责和征收和分配由数字音乐服务支付给词曲作者和版权所有人的版税的机构。在这4.2438亿美元中,有1.633亿美元来自苹果音乐,1.522亿美元来自Spotify,亚马逊和谷歌分别交纳了4270万美元和3280万美元。
先是Spotify向音乐行业解释了其版权费用的支付流程和细节,该平台每次播放支付的版税在0.3到0.5美分之间。这样对比来看,Apple Music的版税费率大约是Spotify的2-3倍。
虽然流媒体平台的版税费率计算涉及的因素太多,地区、用户等很多因素都会影响平台的版税结算。但Apple Music还是向华尔街日报提议对流媒体音乐服务设定固定的版税,用户每听1首歌,平台要向版权持有人付1美分。
苹果的此次提议一旦通过并实施,将会直接影响到音乐人的收益,可能还会改变之后的音乐版税制定方法。
由于美国《版权法》要求版权法官每五年开展议项,确定流媒体服务商向词曲作者和版权代理商支付的机械录制版税费率。
Spotify、Apple、Amazon、Pandora和Google等流媒体平台在10月向美国版税委员会(Copyright Royalty Board,CRB)提交2023至2027的五年应向词曲创作者支付多少版税的文件。美国国家音乐版权代理商协会的首席执行官表示,以上流媒体平台都提出了“史上最低版税税率”。
关于版税的支付条款的改变还发生在其他市场,SoundCloud也在DCMS委员会的调查会上宣布,引入以用户为中心的版税支付模式,这个新模式影响10万名独立艺人和新兴艺人。据SoundCloud的数据显示,通过这一举措,英国独立艺人的总收益增加约25%。
国家版权局高度重视数字音乐版权保护工作,自2015年将数字音乐版权专项整治纳入“剑网行动”重点任务以来,国家版权局制定了各种版权规划和战略,每年都在持续开展版权保护的“剑网行动”,2021年也不例外。
2021年4月9日,国家版权局、文化和旅游部发布关于规范卡拉OK领域版权市场秩序的通知,通知指出,坚持通过著作权集体管理解决卡拉OK领域版权问题。卡拉OK经营者应当按照“先许可后使用”原则,与音集协签订许可使用合同后合法使用作品,许可使用合同以音集协官方网站公布的文本为准。未经许可,不得使用相关作品。该通知保护了音乐人的合法权益。
2021年6月1日生效的《著作权法》第45条规定就新增了录音制品的获酬权。这意味着网络直播中使用录音制品,不仅要向音乐作品(词曲)的权利人支付版权费,还需要向录音制作者支付版权费。
此外,随着市场监管总局依法对网络音乐独家版权作出处罚,独家版权时代终结,数字音乐市场“后独家”时代来临。
国内在线音乐行业的独家版权模式终止后,摩登天空、英皇、中国唱片集团等此前被独占的音乐版权如今开始共享。整体来说,版权开放让市场回归合理的竞争状态,对于中小型音乐企业来说有了更多自由竞争的空间,消费者也有了更多的选择权,对产业消费增量具有积极推动作用。
NFT的崛起,吸引了不少音乐人纷纷试水,他们在NFT交易市场发行NTF数字专辑或音乐作品,以此获得全新的发行渠道和收入来源。比如2021年6月29日,林健华(Joanus Lam)的音乐单曲DEMO NFT在Openlake NFT平台拍卖出520个ETH,约合120万美元,成为全球音乐单曲NFT最高记录,也是华语乐坛的全新里程碑。
以Openlake NFT平台为例,Openlake支持原创音乐通过智能合约构建翻唱树。所有围绕该作品的二次创作包括翻唱,改编以及商业授权等,都通过智能合约自动生成翻唱树,在Openlake进行展示,方便音乐人查找和溯源。而所有不在翻唱树的作品和商业应用都将视为侵权。这也意味着创作者通过Openlake发布音乐NFT后,可永久享受所有商业化行为带来的多层版权收益。
由于音乐作品版权问题复杂、作品应用场景多样,以及授权支付模式尚未有明确标准,所以数字音乐产业各方版权关系需进一步规范理顺。但可以肯定的是,版税结算方式、独家版权的取消以及科技进步都将带动版权市场的发展,版权市场热度仍将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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